浮生若夢，為歡幾何（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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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若夢，為歡幾何（七）
沈若初一過來就問她作業寫完了沒有，有沒有不懂的地方。
莊夢反駁了一句：“你管這麽寬幹嘛，你的就做完了？”
說是這麽說，她還是從心的把自己的作業本掏出來推在他面前，嘟囔：“早就做完了。”
“是你自己做的？還是又請教白川了？”沈若初戴好眼鏡，開始檢查她的作業。
她默默在心裏腹誹一番，沈若初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啰嗦。沈若初像是看穿她的想法，聲音無波無瀾，“要想轉學去更好的地方，你現在的成績還很不穩定。還不學會自主學習和思考，到了競爭更強的地方，你很快就會適應不了，成績也許會下降哦。”
莊夢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想了想還是強調道：“我也不一定會轉學的，我只是問問。”
沈若初挑著眉，翻看她寫的作業，“有好的機會當然要去試試，人往高處走嘛。”
莊夢撐著臉看他，奇怪道：“你好像…話變多了。”
沈若初頭也不擡，“看來你還不太了解我呀莊同學。”
這句話有隱隱的埋怨之意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，沈若初似乎很滿意她的作業，由衷表揚，“如果是你獨立完成的，那很棒。”
“哈？”
“所以，都是你自己獨立完成的是嗎？”他問。
他的目光裏全是讚賞和鼓勵，像是真的很滿意莊夢能不依靠白川能自己完成的模樣，就像在哄一個小孩的語氣。莊夢有些楞神，還是扭捏著輕聲說：“我自己做的…”
“你看你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的不是嗎，下次考試一定能再進一步，加油。”沈若初笑得溫溫柔柔。
莊夢咽了咽口水，“無事獻殷勤，你是不是有病。”
“看來以後得多誇誇你，不然你都不相信自己是多麽優秀。”沈若初蓋好她的作業本，繼續道：“對於轉學這事，別太大壓力，盡力就行。”
莊夢收好作業本，從課桌裏掏出雜志，沒搞懂為什麽前幾天的事情沈若初現在還在說。他卻掏出耳機，眼神示意她要不要一起聽。
她接過耳機，擡眼看了眼講臺上在批改作業的老師，偷摸著把耳機掛在耳朵上。
是她沒有聽過的歌。
她抽出了張紙，在上面寫：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會跳舞，有技能為什麽不參加？她很期待。
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頗有些沒話找話，沈若初參不參加是他自己的意願，她既然開口勸過勸不動，現在又去傳紙條，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。便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課桌。
內心隱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癢癢的，慌慌的。
莊夢偷偷轉臉看他，他正戴著眼鏡乖乖的寫試卷，微皺著眉頭，嘴唇抿成一條線，很認真。
她輕輕舒了口氣，看著他認真地模樣，還是把雜志放回課桌，抽出錯題集。
他說的對，想要轉學，她現在的成績確實很危險。若是像他和白川那樣，她也不至於會焦慮。
她又不自覺轉臉去看身旁的那人，四目相對，她被逮個正著。
沈若初有一瞬間的錯愕，然後就是滿眼的笑意，抽了張紙寫：要是想勸我，就不用勸了。
莊夢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，然後在他寫的字下面也寫：嗯，知道。
沈若初收了紙條，比著口型說：“認真點。”然後把紙條順手夾在課本裏，轉過臉繼續寫試卷。
耳朵裏傳來周傑倫婉轉深情的歌聲——
是她沒有聽過的周傑倫。
天灰灰會不會
讓我忘了你是誰
夜越黑夢違背
難追難回味
我的世界將被摧毀
也許事與願違
累不累睡不睡
單影無人相依偎
夜越黑夢違背
有誰肯安慰
我的世界將被摧毀
也許頹廢也是另一種美
下課後，沈若初直接被白川一把拉走。
莊夢坐在位置上發呆。夏微菱卻湊過來，一臉神秘的說她想找個機會給沈若初表白，讓莊夢和謝矜言想想怎麽才能一舉成功。
莊夢看著她期待中帶著些嬌羞和忐忑的臉，呆呆的道：“這個，要不要問問白川？白川比我們要了解他多一些吧？”
“白川那腦子，你忘了他上次了？我想的就是最好是順其自然的那種，即使他拒絕我，現場的氛圍也不會太尷尬，哎呀，女孩子嘛，總是要點面子的。”
莊夢看著她的模樣，試探性的問：“如果他有喜歡的人，或者有女朋友了呢？”
夏微菱也擡眼看她，“他說的？”
莊夢擺擺手，“我只是這樣猜測…”
“所以才要氛圍不尷尬嘛，他要是真的親口和我說了，那我也可以打著哈哈全身而退，又不會影響我們之間同學的友誼。”夏微菱微笑著說。
“啊？你還想和他做同學？”莊夢有些驚訝。
“做不成情侶就做朋友唄，誰知道他哪天就喜歡上我了呢，總不能斷了自己的後路。要是連朋友都做不成，豈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機會了。”夏微菱認真道。
還有這種…想法？
上課鈴適時響起，夏微菱回到她的座位，朝著莊夢擠眉弄眼，比著唇形說：記得幫我想想。
沈若初和白川踏著時間點進教室。
兩人各自收了自己的東西回到座位。沈若初神態自若，白川一本正經的面皮下，帶著些猥瑣的味道。
莊夢疑惑地看著他，“怎麽了？你眼睛抽抽半天。”
她實在不想問的，奈何白川悄悄轉過眼來看了她好幾次，她想不註意到都難。
白川故作神秘，“你作業做完了？拿來給我看看，幫你參考參考。”
“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莊夢嘟囔。
但她還是湊過去，“你不是和夏微菱出主意嗎？他答應了？”
白川往後仰了仰，連忙說：“我現在可是有婦之夫，就算你是我媳婦兒的好朋友，離我也遠點。”
…
莊夢哼了一聲，離他遠了一些，白川悄聲說：“我親自出馬，哪有搞不定的事情，是不是？”說著挑了挑眉，極為自戀。
莊夢就朝著他比了個大拇指。她還以為沈若初很難說動呢，看來還是關系不夠硬，白川親自上陣，不過課間十分鐘就搞定。
晚上五個人約著一起吃飯，夏微菱和沈若初已經在商量著要報上去的節目，白川你儂我儂寸步不離謝矜言。
莊夢坐在一邊，看著面前濃情蜜意的四人，默默埋頭吃飯。
身邊的位置忽然下沈，她一臉疑惑地轉頭，是姜晚雲。
她看了看食堂，還有很多空位，看樣子姜晚雲是奔著她來的。
對於姜晚雲的記憶，除了在去年，她教她怎麽抽煙外，就算後來兩人成為同桌一段時間，莊夢和她的交集並不多。
姜晚雲很愛笑，哈哈的笑聲很豪爽，但不是對著她笑。她的位置一直沒變過，可以說在班級後面幾排，姜晚雲的“地位”還算高，人緣也好。莊夢對她的印象不壞，除了不怎麽學習以外，其他也沒什麽。
至少在同桌的那段時間裏，姜晚雲沒有為難過她，兩人只能算點頭之交。
姜晚雲沒有開口，端著飯自顧自地吃著，連身邊的幾人都奇怪地看過來。
莊夢想了一圈，實在想不到自己有可以和她有話可說的地方，便也放下勺子，等著她開口。
然後沈若初和白川就坐了過來。
氣氛頗有些尷尬和拘謹。
姜晚雲卻是自顧自吃了飯，擦著嘴說：“不是來找你麻煩的。”
莊夢就笑，“我自認還算安分守己，目前為止沒有得罪人的地方。”
姜晚雲也笑，“和這個沒有關系。有人托我給你一樣東西，你看完之後記得給我回覆。”
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封信，放在桌上後轉身瀟灑就走。
幾人就湊過來一起看。
信封上什麽也沒有，幾人催促她打開看看什麽。
薄薄的一頁紙。
莊夢慢慢展開，眼睛率先往信的最下方去看，寫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名字：姜波。
這是一封告白信。幾人皺著眉頭看完，表情各異。
莊夢是想不到是誰給她寫這樣的信，還會拜托姜晚雲遞給她。
謝矜言則是撐著下巴，一臉的不大高興，也許是想到去年關於她的一些不大好的事情。
白川則是一臉覆雜，盯著莊夢看了半響又偷偷摸摸去看沈若初和夏微菱。
夏微菱和沈若初也皺著眉頭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夏微菱率先開口：“這人誰呀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莊夢搖了搖頭。
“那為什麽會提到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你了？”夏微菱疑惑道。
莊夢想了一圈，“我初中的時候，也沒有印象誰叫這個名字…”
“不會是暗戀吧？從初中開始暗戀你？”夏微菱驚訝道。
謝矜言卻說：“只會暗戀，一直都不說出來，可見也不是真心喜歡。”
白川卻意有所指的問：“從初一就喜歡你？和你一所學校，現在也在這所學校？”
莊夢搖了搖頭，說：“可是我記憶中我們學校就我一個人到這邊讀書了…”
沈若初幹巴巴道：“直接拒絕，都不知道是誰。管他是誰。”
白川也點頭，拒絕就是。
莊夢把信收進兜裏，謝矜言垮著臉，“你留著幹嘛，還不長記性嗎。”
這話說得及其生硬，幾人都不敢說話。莊夢看她臉色不太好，把信撕了後丟進垃圾桶，笑著說：“別生氣別生氣，這不順手了嘛。”
但腦袋裏想的是準備回去就找姜晚雲。
白川依舊和謝矜言去約會，剩下的三人沒什麽可說的，便各自回宿舍。
莊夢打聽了一下，才找到姜晚雲的宿舍。她住在五樓，和高年級的幾個女學生住在一起。
莊夢見到她的時候，她正在打電話。對著電話說了幾句，掛斷後出了宿舍，站在莊夢面前，掏出煙問她要不要。
莊夢擺擺手，說：“謝謝，很久沒抽了。”
“嗯。你這樣的乖乖女，戒了也好。”
說著自己點燃了一支，示意莊夢去走廊最邊上。
“信看完了？”姜晚雲問她。
“嗯，不過抱歉…”莊夢說。
姜晚雲打斷她：“先別忙著拒絕，他說想和你見一面，讓你親口說。”
啊？
莊夢擰著眉，不明白什麽意思。
姜晚雲笑起來，“說起來，我也覺得神奇。我一直知道他喜歡一個叫莊夢的人，沒想到是你。”
莊夢更懵逼了。
姜晚雲見她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，說：“你初中是在原陽區麥香村是嗎？當時他也在那裏讀書。”
莊夢默默點頭，她只和當初宿舍的幾人說過她是哪個地方的人，看來這個姜波確實和她一所學校。
“他初一的時候，也給你寫過一封表白信。當時還拿給我看來著。”姜晚雲笑著說。
初一？
莊夢根本想不起來任何關於姜波的一點信息。
“我沒有印象。”她老實說。
姜晚雲重新點上一支煙，“你當時應該是拒絕他了，畢竟沒有回覆。你弟弟是叫莊順吧？他當時是你弟弟的同學。那時你初三，能想起來嗎？”
…
莊順的同學，初一。
莊夢有些迷迷瞪瞪，腦袋裏似乎有些淡淡地印象。
莊順似乎好像拿過兩封信給她，說是喜歡她的同學。
“你喜歡哪個，我去給你牽線。”
“都是些什麽！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，你跟著湊什麽熱鬧。信不信我告訴爸媽，你看老爸你打斷你的腿！”
她恍然大悟。
莊順指著她看過，對於姜波，記憶中他瘦瘦小小的一只，比莊順還矮些，大大的校服套在身上。那時他正在和同學打鬧，看起來像是被捉弄的那個。除此之外，什麽都沒有。
莊夢想了想，感嘆道：“沒想到那是你弟弟。”
“嗯，親弟弟。”姜晚雲依舊笑著，“他說他喜歡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叫莊夢。後來認識你的時候，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，所以沒有在意。”
“所以…他現在是升高中了？”莊夢算了算，他不是應該和莊順一樣，準備參加中考嗎？
“他成績還算不錯，跳級了。”姜晚雲有些驕傲道。
莊夢不知道說什麽了。姜晚雲繼續說：“他軍訓的時候，看著你從操場旁邊走過，明明隔得那麽遠，居然一眼就認出了你。然後他托我打聽學校裏叫莊夢的女孩，我才知道那個人原來是你。”
“呵，有時候緣分真是奇怪。”
“就算這樣，抱歉，我現在不想談戀愛。”莊夢淡笑著拒絕。
姜晚雲滅了煙，說：“他說想親口聽你說，畢竟這麽多年的幻想。要是可以，拜托你和他見一面，就當我這個做姐姐的，唯一能辦到的事情。”
莊夢看著她，姜晚雲用了拜托這個詞。
“可是我就算見了他，也是拒絕。初中的事情，現在想來已經隔了老遠，我當時沒有喜歡他，現在依然不會。”莊夢真誠道。
“你拒不拒絕都無所謂，我只是盡到我做姐姐能做到的事情。放心，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去為難你，只是那小子確實喜歡你挺多年，你能讓他斷了念想也好。”姜晚雲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莊夢嘆了口氣，只好點頭。
“那明天見。”姜晚雲說完就回了自己的宿舍。
莊夢慢慢晃回去，洗漱完躺在床上吹風。
今晚的風確實大了些。對於姜波，回憶只有那麽一眼。
而姜波卻莫名其妙喜歡了她三年。說實話，她根本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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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若初一過來就問她作業寫完了沒有，有沒有不懂的地方。
莊夢反駁了一句：“你管這麽寬幹嘛，你的就做完了？”
說是這麽說，她還是從心的把自己的作業本掏出來推在他面前，嘟囔：“早就做完了。”
“是你自己做的？還是又請教白川了？”沈若初戴好眼鏡，開始檢查她的作業。
她默默在心裏腹誹一番，沈若初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啰嗦。沈若初像是看穿她的想法，聲音無波無瀾，“要想轉學去更好的地方，你現在的成績還很不穩定。還不學會自主學習和思考，到了競爭更強的地方，你很快就會適應不了，成績也許會下降哦。”
莊夢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想了想還是強調道：“我也不一定會轉學的，我只是問問。”
沈若初挑著眉，翻看她寫的作業，“有好的機會當然要去試試，人往高處走嘛。”
莊夢撐著臉看他，奇怪道：“你好像…話變多了。”
沈若初頭也不擡，“看來你還不太了解我呀莊同學。”
這句話有隱隱的埋怨之意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，沈若初似乎很滿意她的作業，由衷表揚，“如果是你獨立完成的，那很棒。”
“哈？”
“所以，都是你自己獨立完成的是嗎？”他問。
他的目光裏全是讚賞和鼓勵，像是真的很滿意莊夢能不依靠白川能自己完成的模樣，就像在哄一個小孩的語氣。莊夢有些楞神，還是扭捏著輕聲說：“我自己做的…”
“你看你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的不是嗎，下次考試一定能再進一步，加油。”沈若初笑得溫溫柔柔。
莊夢咽了咽口水，“無事獻殷勤，你是不是有病。”
“看來以後得多誇誇你，不然你都不相信自己是多麽優秀。”沈若初蓋好她的作業本，繼續道：“對於轉學這事，別太大壓力，盡力就行。”
莊夢收好作業本，從課桌裏掏出雜志，沒搞懂為什麽前幾天的事情沈若初現在還在說。他卻掏出耳機，眼神示意她要不要一起聽。
她接過耳機，擡眼看了眼講臺上在批改作業的老師，偷摸著把耳機掛在耳朵上。
是她沒有聽過的歌。
她抽出了張紙，在上面寫：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會跳舞，有技能為什麽不參加？她很期待。
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頗有些沒話找話，沈若初參不參加是他自己的意願，她既然開口勸過勸不動，現在又去傳紙條，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。便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課桌。
內心隱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癢癢的，慌慌的。
莊夢偷偷轉臉看他，他正戴著眼鏡乖乖的寫試卷，微皺著眉頭，嘴唇抿成一條線，很認真。
她輕輕舒了口氣，看著他認真地模樣，還是把雜志放回課桌，抽出錯題集。
他說的對，想要轉學，她現在的成績確實很危險。若是像他和白川那樣，她也不至於會焦慮。
她又不自覺轉臉去看身旁的那人，四目相對，她被逮個正著。
沈若初有一瞬間的錯愕，然後就是滿眼的笑意，抽了張紙寫：要是想勸我，就不用勸了。
莊夢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，然後在他寫的字下面也寫：嗯，知道。
沈若初收了紙條，比著口型說：“認真點。”然後把紙條順手夾在課本裏，轉過臉繼續寫試卷。
耳朵裏傳來周傑倫婉轉深情的歌聲——
是她沒有聽過的周傑倫。
天灰灰會不會
讓我忘了你是誰
夜越黑夢違背
難追難回味
我的世界將被摧毀
也許事與願違
累不累睡不睡
單影無人相依偎
夜越黑夢違背
有誰肯安慰
我的世界將被摧毀
也許頹廢也是另一種美
下課後，沈若初直接被白川一把拉走。
莊夢坐在位置上發呆。夏微菱卻湊過來，一臉神秘的說她想找個機會給沈若初表白，讓莊夢和謝矜言想想怎麽才能一舉成功。
莊夢看著她期待中帶著些嬌羞和忐忑的臉，呆呆的道：“這個，要不要問問白川？白川比我們要了解他多一些吧？”
“白川那腦子，你忘了他上次了？我想的就是最好是順其自然的那種，即使他拒絕我，現場的氛圍也不會太尷尬，哎呀，女孩子嘛，總是要點面子的。”
莊夢看著她的模樣，試探性的問：“如果他有喜歡的人，或者有女朋友了呢？”
夏微菱也擡眼看她，“他說的？”
莊夢擺擺手，“我只是這樣猜測…”
“所以才要氛圍不尷尬嘛，他要是真的親口和我說了，那我也可以打著哈哈全身而退，又不會影響我們之間同學的友誼。”夏微菱微笑著說。
“啊？你還想和他做同學？”莊夢有些驚訝。
“做不成情侶就做朋友唄，誰知道他哪天就喜歡上我了呢，總不能斷了自己的後路。要是連朋友都做不成，豈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機會了。”夏微菱認真道。
還有這種…想法？
上課鈴適時響起，夏微菱回到她的座位，朝著莊夢擠眉弄眼，比著唇形說：記得幫我想想。
沈若初和白川踏著時間點進教室。
兩人各自收了自己的東西回到座位。沈若初神態自若，白川一本正經的面皮下，帶著些猥瑣的味道。
莊夢疑惑地看著他，“怎麽了？你眼睛抽抽半天。”
她實在不想問的，奈何白川悄悄轉過眼來看了她好幾次，她想不註意到都難。
白川故作神秘，“你作業做完了？拿來給我看看，幫你參考參考。”
“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莊夢嘟囔。
但她還是湊過去，“你不是和夏微菱出主意嗎？他答應了？”
白川往後仰了仰，連忙說：“我現在可是有婦之夫，就算你是我媳婦兒的好朋友，離我也遠點。”
…
莊夢哼了一聲，離他遠了一些，白川悄聲說：“我親自出馬，哪有搞不定的事情，是不是？”說著挑了挑眉，極為自戀。
莊夢就朝著他比了個大拇指。她還以為沈若初很難說動呢，看來還是關系不夠硬，白川親自上陣，不過課間十分鐘就搞定。
晚上五個人約著一起吃飯，夏微菱和沈若初已經在商量著要報上去的節目，白川你儂我儂寸步不離謝矜言。
莊夢坐在一邊，看著面前濃情蜜意的四人，默默埋頭吃飯。
身邊的位置忽然下沈，她一臉疑惑地轉頭，是姜晚雲。
她看了看食堂，還有很多空位，看樣子姜晚雲是奔著她來的。
對於姜晚雲的記憶，除了在去年，她教她怎麽抽煙外，就算後來兩人成為同桌一段時間，莊夢和她的交集並不多。
姜晚雲很愛笑，哈哈的笑聲很豪爽，但不是對著她笑。她的位置一直沒變過，可以說在班級後面幾排，姜晚雲的“地位”還算高，人緣也好。莊夢對她的印象不壞，除了不怎麽學習以外，其他也沒什麽。
至少在同桌的那段時間裏，姜晚雲沒有為難過她，兩人只能算點頭之交。
姜晚雲沒有開口，端著飯自顧自地吃著，連身邊的幾人都奇怪地看過來。
莊夢想了一圈，實在想不到自己有可以和她有話可說的地方，便也放下勺子，等著她開口。
然後沈若初和白川就坐了過來。
氣氛頗有些尷尬和拘謹。
姜晚雲卻是自顧自吃了飯，擦著嘴說：“不是來找你麻煩的。”
莊夢就笑，“我自認還算安分守己，目前為止沒有得罪人的地方。”
姜晚雲也笑，“和這個沒有關系。有人托我給你一樣東西，你看完之後記得給我回覆。”
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封信，放在桌上後轉身瀟灑就走。
幾人就湊過來一起看。
信封上什麽也沒有，幾人催促她打開看看什麽。
薄薄的一頁紙。
莊夢慢慢展開，眼睛率先往信的最下方去看，寫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名字：姜波。
這是一封告白信。幾人皺著眉頭看完，表情各異。
莊夢是想不到是誰給她寫這樣的信，還會拜托姜晚雲遞給她。
謝矜言則是撐著下巴，一臉的不大高興，也許是想到去年關於她的一些不大好的事情。
白川則是一臉覆雜，盯著莊夢看了半響又偷偷摸摸去看沈若初和夏微菱。
夏微菱和沈若初也皺著眉頭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夏微菱率先開口：“這人誰呀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莊夢搖了搖頭。
“那為什麽會提到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你了？”夏微菱疑惑道。
莊夢想了一圈，“我初中的時候，也沒有印象誰叫這個名字…”
“不會是暗戀吧？從初中開始暗戀你？”夏微菱驚訝道。
謝矜言卻說：“只會暗戀，一直都不說出來，可見也不是真心喜歡。”
白川卻意有所指的問：“從初一就喜歡你？和你一所學校，現在也在這所學校？”
莊夢搖了搖頭，說：“可是我記憶中我們學校就我一個人到這邊讀書了…”
沈若初幹巴巴道：“直接拒絕，都不知道是誰。管他是誰。”
白川也點頭，拒絕就是。
莊夢把信收進兜裏，謝矜言垮著臉，“你留著幹嘛，還不長記性嗎。”
這話說得及其生硬，幾人都不敢說話。莊夢看她臉色不太好，把信撕了後丟進垃圾桶，笑著說：“別生氣別生氣，這不順手了嘛。”
但腦袋裏想的是準備回去就找姜晚雲。
白川依舊和謝矜言去約會，剩下的三人沒什麽可說的，便各自回宿舍。
莊夢打聽了一下，才找到姜晚雲的宿舍。她住在五樓，和高年級的幾個女學生住在一起。
莊夢見到她的時候，她正在打電話。對著電話說了幾句，掛斷後出了宿舍，站在莊夢面前，掏出煙問她要不要。
莊夢擺擺手，說：“謝謝，很久沒抽了。”
“嗯。你這樣的乖乖女，戒了也好。”
說著自己點燃了一支，示意莊夢去走廊最邊上。
“信看完了？”姜晚雲問她。
“嗯，不過抱歉…”莊夢說。
姜晚雲打斷她：“先別忙著拒絕，他說想和你見一面，讓你親口說。”
啊？
莊夢擰著眉，不明白什麽意思。
姜晚雲笑起來，“說起來，我也覺得神奇。我一直知道他喜歡一個叫莊夢的人，沒想到是你。”
莊夢更懵逼了。
姜晚雲見她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，說：“你初中是在原陽區麥香村是嗎？當時他也在那裏讀書。”
莊夢默默點頭，她只和當初宿舍的幾人說過她是哪個地方的人，看來這個姜波確實和她一所學校。
“他初一的時候，也給你寫過一封表白信。當時還拿給我看來著。”姜晚雲笑著說。
初一？
莊夢根本想不起來任何關於姜波的一點信息。
“我沒有印象。”她老實說。
姜晚雲重新點上一支煙，“你當時應該是拒絕他了，畢竟沒有回覆。你弟弟是叫莊順吧？他當時是你弟弟的同學。那時你初三，能想起來嗎？”
…
莊順的同學，初一。
莊夢有些迷迷瞪瞪，腦袋裏似乎有些淡淡地印象。
莊順似乎好像拿過兩封信給她，說是喜歡她的同學。
“你喜歡哪個，我去給你牽線。”
“都是些什麽！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，你跟著湊什麽熱鬧。信不信我告訴爸媽，你看老爸你打斷你的腿！”
她恍然大悟。
莊順指著她看過，對於姜波，記憶中他瘦瘦小小的一只，比莊順還矮些，大大的校服套在身上。那時他正在和同學打鬧，看起來像是被捉弄的那個。除此之外，什麽都沒有。
莊夢想了想，感嘆道：“沒想到那是你弟弟。”
“嗯，親弟弟。”姜晚雲依舊笑著，“他說他喜歡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叫莊夢。後來認識你的時候，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，所以沒有在意。”
“所以…他現在是升高中了？”莊夢算了算，他不是應該和莊順一樣，準備參加中考嗎？
“他成績還算不錯，跳級了。”姜晚雲有些驕傲道。
莊夢不知道說什麽了。姜晚雲繼續說：“他軍訓的時候，看著你從操場旁邊走過，明明隔得那麽遠，居然一眼就認出了你。然後他托我打聽學校裏叫莊夢的女孩，我才知道那個人原來是你。”
“呵，有時候緣分真是奇怪。”
“就算這樣，抱歉，我現在不想談戀愛。”莊夢淡笑著拒絕。
姜晚雲滅了煙，說：“他說想親口聽你說，畢竟這麽多年的幻想。要是可以，拜托你和他見一面，就當我這個做姐姐的，唯一能辦到的事情。”
莊夢看著她，姜晚雲用了拜托這個詞。
“可是我就算見了他，也是拒絕。初中的事情，現在想來已經隔了老遠，我當時沒有喜歡他，現在依然不會。”莊夢真誠道。
“你拒不拒絕都無所謂，我只是盡到我做姐姐能做到的事情。放心，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去為難你，只是那小子確實喜歡你挺多年，你能讓他斷了念想也好。”姜晚雲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莊夢嘆了口氣，只好點頭。
“那明天見。”姜晚雲說完就回了自己的宿舍。
莊夢慢慢晃回去，洗漱完躺在床上吹風。
今晚的風確實大了些。對於姜波，回憶只有那麽一眼。
而姜波卻莫名其妙喜歡了她三年。說實話，她根本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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